2014年,就有着这么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登上了一档寻亲节目。而这位女士所提供给节目工作人员的线索,便是一份来自于她三岁时的记忆。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不过,如果只是这么一份记忆的话,自然是无法引起节目组和观众们的重视,毕竟很多人也都能记得自己三岁到七岁那段时间的事,真正引起重视的,是她对于寻亲所能提供的线索可谓是少之又少。
说的详细一点,她对于生母的记忆仅仅只有一个背影和一个眼神。
这可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给愁坏了,只凭借一个背影和眼神,还是四十多年前的背影,要想在全中国十四亿人口中找到她失散的母亲,说是大海捞针都不为过,那么,这位已经四十多岁的女士最终又是否找到了她的亲人呢?而在当初,她的母亲又是为了什么才将她给丢下,丢下的如此狠心,甚至于只留给了自己的孩子一个背影呢?
01
这一切,还要从张淑凤的小时候讲起。
提起家,张淑凤的第一反应是那个在黑龙江省讷河县讷南镇鲁民屯的村落,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她已经大多丢失干净了,但她记得,在自己三岁的时候,家里曾来过一个不速之客,之所以记得如此牢靠,还是因为那个人的穿的实在是太漂亮了,跟自己身边老实本分的养父母穿着完全不一样。
1972年,那一年雪特别的大,这个光鲜的女人在自己的视野里十分的惹眼,是城里的女人。
当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最后,养父母似乎非常生气,大骂着将那个女人给赶出了家门。而在她临走前,年幼的张淑凤刚好对上了那一双美目,只见对方目光中似乎掺杂了很多东西,不舍、心疼、后悔......似乎什么都有。
可还没等她看清,她便被养母抱回了屋,紧接着,就听到养父大骂对方并且重重关门的声音。
虽然那道目光在张淑凤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张淑凤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毕竟,那时候的她也并不明白那目光中的情绪到底代表着什么。然而,到了七岁那年,答案就主动送到了她的手上。
当时,养母正带着她在街上闲逛,路上遇到了一个养母的熟人,养母就停了下来跟她聊了两句。聊着聊着,对方的目光便注意到了张淑凤:“诶,这不是那知青那孩子吗?”
养母神色一紧,但很快便被她掩盖了下去,轻飘飘的揭过了话题,毕竟,这时候的张淑凤也才七岁,七岁的小孩子能懂个啥呢?
然而,张淑凤却将这句话给听了进去,原来自己居然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下一个问题又浮现了出来:如果眼前的父母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呢?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不知怎么回事,张淑凤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自己在三岁的时候见到的那双眉目,现在想来,眉目中的哀怨婉转,可不就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离自己远去时的眼神嘛!
但是,此时的张淑凤并没有去询问自己的养父母,她很聪慧,记忆中,自己的妈妈是被养父母给骂出门的,那么去问自己的养父母绝对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而且此时的张淑凤还并没有生出“妈妈不要她了”的想法,所以她对于母亲的思念也并不是很多,更多的只是一种单纯的好奇。
当时在村子里有一处知青点,张淑凤就经常在知青点附近晃悠,想试图通过观察其他知青们的生活,来一点点将自己母亲的样子拼出来。
时间一长,知青们也都发现了这个有些奇怪的小女孩,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询问张淑凤,张淑凤就是不说自己来知青点的目的。
毕竟,那时候的张淑凤还是个小孩子,自己有意无意的看看还行,真要她跟这些知青搭话,她又怎么敢呢?
02
后来,在张淑凤12岁那年,她堂叔的家里收留了一位孕妇,当时村里民风淳朴,知道堂叔一家没有孩子,也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养母特意收拾了一些孕妇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让张淑凤给堂叔那边送过去。
张淑凤顿时便来劲了,因为她对“孕妇”“生孩子”非常好奇,一听到堂叔家有一位孕妇,她就不由想起了当年的那个背影和目光,自己这么大个人,那母亲是怎么把自己生下来的呢?
于是,张淑凤便以帮忙为由,隔三差五就往堂叔家跑,大人只当她这个孩子热心肠,谁知道她小小的脑袋里藏着这么多心思呢?
一转眼,就到了生孩子的时候,张淑凤记得,当时因为她还小,所以只能和堂叔一家人一起站在门外等待,没过多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这让堂叔一家与张淑凤纷纷松了一口气,笑容爬上了他们的脸颊,张淑凤心中暗想,原来这就是生孩子啊。
自己的妈妈,也是这样痛苦的把自己生下来的吧。
而就在几天后,张淑凤却意外得知,那个孕妇身体已经好转了,正准备回城,然而,她却并不想带孩子走。
原来,因为带孩子走太麻烦了,加上堂叔一家又在她怀孕期间对她多有照顾,考虑到堂叔一家还没有孩子,于是她便将孩子交给了堂叔一家抚养。
临走前,只见她抱了抱孩子,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对堂叔说:“明年我一定会回来看他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张淑凤心想,原来如此,那这么说,自己的妈妈也一定会回来看自己咯?
这个想法在张淑凤的心里扎了根,她想起自己的生日是腊月,那么明年妈妈会在腊月回来看自己吗?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从那以后,每年的腊月,只要她没事,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呆在村口,像是在等雪,也像是在等人。
可惜的是,张淑凤心心念念的母亲迟迟没来,一年还好,两年,三年......一次次的希望落空,让她那幼小的心灵也无比的失望。
她甚至还因此恨上了自己的母亲:既然生下来了自己,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给抛弃?既然临走前那么不舍,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来过?
她的心逐渐变冷,对亲生母亲的想法也越来越淡,然而,命运就是这么爱折磨人,在她最不想念自己亲生母亲的时候,她的母亲来了。
03
“丫头,你不是之前一直在找那个谁吗?她来了!”17岁那年,张淑凤走在放学的路上,突然被同村的宣叔给拦住了。
宣叔眨巴了一下眼睛,都是同一个村的,张淑凤养父母家的那点事他们门清儿,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点面子还是要给,要是直呼是谁,万一被人听到就挺不好的。
可是大家也不是瞎子,每年张淑凤的等待大家也都看在眼里,此时张淑凤的亲生母亲来了,更是委托他帮忙捎个话,他要是这点忙都不帮,那也太对不起良心了。
所以,宣叔只能用如此含糊的方式告诉张淑凤,心中还不停祈祷着希望张淑凤听得懂。
可是,张淑凤听是听明白味了,但她气不顺啊!生下来就把自己给抛弃了,这么多年更是从没来看过自己,那自己认不认她这个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张淑凤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宣叔,并且让宣叔一定要跟她的生母说:她恨她。
然而,张淑凤并不知道,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她这辈子都再也无法和自己的母亲相见。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张淑凤也从那个留着鼻涕泡满院坝跑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找对象,结婚,生子......每逢夜晚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她总会想起当年的背影和眼神。
思念是一堆稻草,无风自不动,可只要有一点火星,整个草垛都会被点燃。
终于,张淑凤还是没法继续忍受下去了,她找到了养母,想要得到事情的真相。
“我知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没想到,张淑凤小时候自作聪明,还以为瞒过了所有人,谁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她知道这件事。
“你亲妈呀,是个知青,从哪来的就不知道了,当时是村支书把你抱到我们家来的。”
按照养母的说辞,张淑凤找到了当年的村支书,通过村支书,她找到了母亲当年的好友:王中美。
王中美看着张淑凤的这一路寻亲,心头也是多有不忍,就这样,一段埋藏了三十多年的历史就这样浮出了水面。
原来,张淑凤的母亲名字叫做张菊芬,跟王中美是同学,当年二人一起从上海和田中学被下放到黑龙江这边,因为是同学,所以二人在当知青的这段时间关系也相当的好。
当时的国家政策明文规定,孕妇是无法参加上山下乡的,但张菊芬却是在到了黑龙江待了段时间以后才有的怀孕症状。
“那时候啊,你妈那是上吐下泻,啥也吃不下,我问她,她才说可能怀孕了。”
当时,张菊芬在来黑龙江之前曾与一个同校男生相恋,那时候年轻人不懂事,趁着要分别了便偷尝禁果,谁曾想就这么一次,张菊芬就怀上了。
此刻的张菊芬是骑虎难下,因为在此之前,她由于表现良好,受到了村支书的大力夸扬,许多人都把她视为榜样。如果这时候自己传出了未婚先孕的消息,其他人能把舌头都给嚼烂。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先私下跟村支书说了实情,接着又找到了王中美,答应在回城之后给王中美寄来感谢费,请求她让自己在她家先住着。
王中美作为张菊芬的好友,自然是答应,就这样,到了腊月,张菊芬在王中美的家中生下了张淑凤。
孩子是生下了,可张菊芬却带不走,因为一旦她把孩子带回城里,她会背上未婚先孕的名声,男同学家里也不会接受她,孩子注定将背上“野种”的称呼,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孩子留在这。
这个选择很难,也让张菊芬无比哽咽。最终,在村支书的帮助下,张淑凤被送到了养父母手中。在那之后,张菊芬还曾在张淑凤三岁的时候来看望过她,可是,那时候的养父母早已把张淑凤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在他们看来,张菊芬是来抢走自己孩子的,所以自然对张菊芬没有好脸色。
之后的事,张淑凤也知道。在听完这段往事之后,张淑凤的心中是五味杂陈,她明白了母亲并不是有意抛弃自己的,心中那对母亲的恨也荡然无存。
随后,她便马不停蹄的踏上了寻亲路。
04
一晃就是十年,在这十年里,张淑凤有发过寻人启事,有寻访过当年的村民,甚至还去了上海,然而全都一无所获。直到这一天,张淑凤偶然看到了一档寻亲节目,叫做《你有一封信》。
茫茫人海中,张淑凤看到了希望,通过与节目组的交流,节目组一口接下了这单“活”,他们先是启程前往张淑凤所提到的上海和田中学,可惜,虽然学校还在,但即便校领导查遍档案,也仅仅只是找到了张菊芬这个名字,确认了当年张菊芬就读于这所学校的事实。
不过,虽然张菊芬后来去哪了学校没查到,但学校却提供给了节目组一个叫做“蔡则良”的男人的联系方式,因为,这个男人当年是张菊芬的同班同学。
蔡则良表示,自己当年确实跟张菊芬是同学,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但他还记得张菊芬当时的一个同事。
然而,当节目组找到这个同事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直接将张菊芬的下落和联系方式告诉节目组,只是答应会将这件事转达给张菊芬,见与不见,她自己说了算。
所幸,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张菊芬那边最终给出了答应见面的答复,按照要求,张淑凤需要先前往节目现场,向观众讲述自己的故事,而在最后,张菊芬会在节目现场与张淑凤对话。
在前往现场的前一天晚上,张淑凤兴奋的睡不着觉,四十多年啊,四十多年的等待,今天终于有了结果,终于,她要见到离开自己四十多年的亲生母亲了!
然而,当电话接通的时候,张淑凤才愕然发现,对方居然是一个男人!
来人自我介绍说是张菊芬的弟弟,也就是张淑凤的舅舅,他告诉张淑凤,当年姐姐回来之后从没有提到在黑龙江还有个女儿,全家人对此一无所知,并且,她在2007年就已经因为子宫癌去世了。
张淑凤身子摇晃,她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她无法接受自己17岁那年的一句气话,竟然彻底断绝了自己见母亲一面的心愿。
过了好半天,她才缓过来,她询问舅舅,可以让她去祭拜母亲吗?
然而,舅舅却摇了摇头:“先不说还没做亲子鉴定,你到底是不是我外甥女,就算是,我姐的坟在我姐夫老家,你要是去了,我姐夫会怎么想?”
这话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却又在情理之中,张淑凤也没有办法。最终,舅舅答应会在张菊芬的坟前帮她祭拜,而张淑凤则带着自己的遗憾和思念离开了。
从1970年到2014年,整整44年!有时候,缘分就是这般的令人无奈,张淑凤在17岁那年的一句气话,将自己与母亲见面的最后机会彻底断送,当她终于可以寻找到母亲的时候,母亲却又离开了人世。
但如今,张淑凤家庭美满,想必张菊芬在天有灵也会好好保佑张淑凤吧,也许在这44年里,张菊芬也会在午夜梦回时,苦苦思念着远方的女儿,独自承受。可是,错,真的只是因为她么?
那么大家对这个故事怎么看的呢,欢迎在评论区沟通交流!